信函中的木暮兄與我

譯註:本文譯自沼井鐵太郎『音信の內木暮さんと私』,刊於山岳第五十二年(1957年度(1958年8月發行)。

木暮理太郎(1874-1944),是沼井鐵太郎就讀第二高等學校的前輩。1874年2月生於群馬縣新田郡強戶村(現太田市)的農村,是家中長男。

少年時,從家的農田中看到關東平原周邊的山,特別是遠望赤城、秩父的群山時,讓他產生對山的憧憬。15歲赴東京,經郁文館中學,

再由仙台的第二高等學校就讀東京帝大史學科。其間,除了喜歡棒球、划船等運動外,也耽讀有關山的書籍,明治29年,

終於登上嚮往已久的木曾駒,同年亦登上秩父山。

明治40年,被派任東京市史的編纂囑託,一生均從事此一工作。其間,只要有空就進行山旅活動,特別是有關東京看得到的山

,更是不惜辛勞地研究。35歲結婚,居住在本鄉蓬萊町。在之前即已開始和田部重治有親密的交往,並在該氏的推薦下,

於大正2年成為日本山岳會員,藉此結交很多山友。曾陪同秩父宮殿下攀登槍岳,另也受各地山岳會之邀進行演講。

從昭和初期即對前往喜馬拉雅有很深的興趣,並搜集相關書籍進行研究。

從1935年12月起9年的時間,擔任日本山岳會的第三代會長,直到1944年5月因心臟病過世,享年70。1951年5月,

由日本山岳會、霧之旅會、石楠會等有志團體,在秩父金峰山麓金山平建造紀念浮雕像。其登山代表作品為『山的回憶』上下冊(龍星閣)。

本文是我為了東北大學山岳部『山之會』會報所需而於1955年9月寄交的『今昔杜市山譚–來自故木暮大前輩的信函』所重寫的文章

內容大同小異

但擬利用『碑前祭』舉行的機會

再次在『山岳』雜誌上懷念先哲

併添我個人的一些瑣事

『敬覆:貴稿件確已查收。應會納入明年四月出版的山岳十四年一號中』

這信函應該是大正6、7年左右

押的日期是12月3日

當時就讀仙台舊二高的筆者手中

飛來故木暮理太郎氏的這封信函

這裡所謂的稿件是刊於山岳13年1號(大正7年12月10日)第39-52頁由筆者所寫的『御前屏風紀行(藏王山之

內)』(大正6年10月6日稿)

14年應該是13年的誤記

在這稿件之前

筆者是透過與木暮兄同樣是二高前輩的故今村幸男氏(在夏山的大町第一次見面就厚臉皮立刻請他幫忙介紹)以

及目前仍健在的高野鷹藏氏的介紹下參加日本山岳會

一入會就立刻寄了『尾瀨諸事 附至佛山』的粗陋紀錄性原稿

之後

我以會員兼二高山岳會(二高山岳部的前身)的一員

與總編輯的木暮兄開始通信

『目前貴地的風景如何?對敝人而言,幾乎可視為第二故鄉的仙台附近山岳,每一思及,就有無限的懷念。敝

人就讀二高時,特別喜歡旅行、棒球與划船,只要有小閒小錢,就會勸誘同好到附近遠足』

木暮兄究竟是何動機下就讀仙台的二高

我並不知詳情

但仙台被視為是山岳家的第二故鄉(Heimat)

以筆者來說

來仙台就讀的動機

是因為表哥及友人的推薦

而真正的山男生活

可說是從這個森林之都(杜の都)開始的

如今想來真是懷念不已

記得是在大正5年的夏天筆者參加二高山岳會的針木、立山班時

偶然在大町與本會的有力會員今村兄相逢

一如前述

不久就很榮幸地入了會

當時隸屬於二高山岳會的二高學生且已是本會會員的

有故中上川小六郎、石川欣一、槇山次郎(退會、京大教授)等畢業於東京高師附中的二高生

而與筆者前後入會的

有一樣是高師附中畢業的宮本璋氏(會籍保留中,東京醫科齒科大教授)等

東京高師附中恐怕是全國舊制中學校中首先創立山岳部的

以各學校來說也可能是早期就設有山岳部的學校

東京高師附中出身的

除了上述以外

也有就讀一高的伴野清氏及田中薰氏等值得自豪的優秀年輕世代登山家

筆者就讀的東京府立四中(今戶山高校的前身)中

有原是會員的大木操氏等人

筆者二年級時

也和表兄菊地武男氏(之後就讀二高,已故)同行

從上高地走到白山(德本峠越嶺則有幸與穗高研究登山的鵜殿正雄氏及擔任嚮導的大井政吉氏同行並獲諸多教導)

中學時代也有一些別的學生

但以山岳團體來說

他們並未參與

不過簡言之

二高山岳會的重要人物

幾乎都出身於前述的附中、四中等東京的中學

來自在地仙台的

記憶中僅有小倉謙氏(現東大植物園長)

可以說

除了東京、京都外

這是運動、登山時代初期的地方高校山岳團體的一般現象

如果容我再老王賣瓜一下的話

筆者就讀二高的動機已如前述

但並沒有就近攀登東北地方群山的偉大念頭

不過也許筆者的體內流有三百年來以秋田藩士的身份世世代代居住於奧羽大地的回歸感情

居住仙台後的筆者

課業之餘盡量抽空也學著別人進行登山、植物採集、划船、溜冰、滑雪及田徑賽等

換句話說

享受著『山』的部分稍微多一點的一般高校生生活

當時的二高山岳會是由二年級生擔任山岳會的委員

入學第二年

筆者和前述的宮本氏與最後並未成為正式會員而出身於東京附中的市瀨元吉氏以及其他一、二位接棒

首次合作的三人小組成為事實上的中心

將學校前的飲食店(ミルク ホール)當成登山社地每天泡在裡面

寫集會的傳單、計畫、讀山的書

二高山岳會當時處於剛創立而石川欣一氏等活躍後不久的時期

還沒正式納入運動部

雖被冠上『有志』兩字

但我們年輕的三人根本無視有志兩字地積極進行

這應該讓老師或前輩造成相當困擾吧

之後

變成是佐佐保雄氏的時代

也改為二高山岳部

成為公認的部而日益發展

『其中的太白山與泉嶽,我是第一次赴仙台時在火車上看到並引起相當的興趣。抵達仙台後馬上嘗試第一次攀登,

之後至少攀登了二十次以上。秋天時在降雪之前,早春則在尚有雪時,利用六、日登山。太白山,爬一天會太鬆散,

所以大致會順便繞登磐山。泉嶽則一般是週六出發,住宿朴澤的不動堂或野宿在芳之平附近,再於隔日返仙台。懷想當時,

真是一群悠哉的傢伙,滑稽百出的情景,如今想來還是令人哄笑』

收到這信函

首先令人吃驚的是泉嶽爬了很多次

筆者等人當時雖也是相當的山痴

但三年來泉嶽也只爬過四、五次

由此可想像

木暮兄應該經常爬山

而年輕時體力也相當好

當時還完全沒有通過泉嶽東邊通往吉岡的巴士

是只能用步行的時代

筆者能舉出的紀錄

最多僅是大正6年2月

和江口、中村、羽田三位一起進行的泉嶽的最初滑雪登山而已(山岳14年3月拙稿『仙台附近的群山』、其他會員通信)

芳之平的牧場小屋附近

筆者雖有搭過帳篷

但並沒有在不動堂嘗試像武者修煉的夜營

一般是住宿在根之白石的宿屋

然後品嚐秋天時的好吃醃製香菇

『圓錐繡球的煙斗』(サビタのパイプ)是木暮兄晚年所寫的隨筆

也在東京市山岳會報及本會的會報刊載過

乍讀之下

就滿溢木暮兄的風格與泉嶽的景趣

令人興味津津

太白山通稱為烏兔之森(ウドガモリ)

不能說是山

而是山崗上的突起物

而且距市內相當近

以木暮前輩的鐵腳來說應該不過癮

總而言之這是很令人愉快的隨筆

不過筆者對於低山或山丘

就湧不起鬥志

反而會忙於植物採集

記得太白山就常去

而且都花上一整天

盤山也是相同作法

而且只有我一個人去

『以前曾在十月上旬由定義溫泉攀登御所山(白髮山、船形山),被美麗的紅葉嚇一大跳,而且從大瀑附近二丈餘的山崖上墜落,

一夜顫抖到天明。之後聽說,在那二、三天後,久保天隨(當時稱為青琴)也在相同的道路發生同樣的事』

從定義鑛泉經白髮山攀登御所山的船形山的長長記號

在五萬分之一地形圖中也有

但筆者在仙台的時候聽說已經荒廢

而且也需要花相當天數

在『生徒監』對上課缺席相當囉嗦且虎視眈眈的當時

(譯註:生徒是學生之意,生徒監即是監督學生的學校職員。日本舊學制中,生徒監屬於文部省直屬學校的職

員,受校長指揮從事學生的訓育工作)

雖然幾乎每日都眺望著稜線

但在畢業後終究沒有染指溯行橫川、三峰、船形山、黑伏山岩場之行(山岳二十年二號)的機會

另外一個憧憬焦點的從山形縣側的丹生溪谷下往船形山及吉岡方面

也不過是在一九五五年以獨行的方式品嚐過滋味而已

古老信仰之山及山頂

至多是1500米

但其根盤相當大

在深山奧秘感覺還相當高的船形連山中

也還有沒人攀登紀錄的地方

會報191號中可以看得到靜靜走在鳴瀨川源流朝日澤的大橋克也氏文章

那麼

對當時能夠稍微取得假期的學期末或學年末

筆者大概就會安排回東京老家或去參加划船『合宿』或者去更大而高的中部日本爬山

(譯註:合宿(Gassyuku),係指為同一目的的學習或訓練、研修而在同一地方住宿一定期間的活動)

從這些安排來看

對於身處更不方便的年代

二高生的木暮兄或久保兄竟然去爬船形山

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另外

木暮兄在皇海山行等所展現的有名『野蹲』(野しゃがみ)

亦即所謂緊急避難(Forced Bivouac)

也是在仙台時開始的

這在往後回想時令人興味津津

山男木暮兄天性是睡在山上很厲害的人

『由山寺起登南北面白山,聽說立石寺的奇勝在妙義之上,所以滿心期待地外出登山,沒想到大失所望,

於是生氣地登爬所謂的奧之院。然而稱為奧之院的地方,並非在登山途中,登爬上相當困難,二口峠走了三、四次,

而且是在多雪時節,以致無法攀登神室岳,如今想來還頗遺憾』

因與名勝的宣傳內容不符而大失所望

於是為了一消怨氣而追求登高並甘受其間難行的前輩風範躍然紙上

果然在那之後的幾年也攀登了庚申山的奧山皇海山

我也垂涎在積雪期數度越過二口峠的事

所以筆者和幾位山友曾在山岳會上提報於三、四月時越過雪中二口峠的計畫

但山形縣方面的在地人士以及學校當局因顧慮到山難因而反對

所以遺憾地被迫中止

為了要療傷止痛

所以就偷偷不去該年五月學校的尚志會(運動部)在連休中舉辦的活動

而單獨一人從秋保去攀登大東岳

寫下了以登山家身份的第一次紀錄性登山

神室岳及其附近的地圖上無名的1300米級的一峰

筆者最後也失去攀登的機會

不論是木暮兄的年代或是筆者的年代

仙台正式的積雪期登山幾乎都尚未體系化

也很難出現堅強的登山隊而僅是個人化的登山

這樣的情況下

對於山的性格及山岳也就很棘手了

有關大東岳

本會的會報165號(昭和28年1月)有仙台的會員大橋克也氏的新雪單獨登頂報告

另外東北大學山岳部山之會的會報第3號(昭和30年9月)

也刊載故遊佐道夫氏的遺稿『大東岳』

除了令人有強烈的今昔之感外

心中也浮現出當時深烙的印象

『四月的春假與三個人同行去山形遊玩,歸途由高湯攀登藏王,並在熊野岳讓嚮導回去後下往峩峩溫泉時,除了有很多的積雪外,

又遇到大吹雪,四人差點凍死地勉強下到青根。這是在仙台時碰到的意外山難,那之後,對於積雪與吹雪大為恐懼。

此山在九月抵仙台後到閑上浜吃章魚或者是鮭魚時,山頂已經冠上白雪,讓人難忍登山念頭。當爬完此一困難之山後,

感覺相當愉快。當時的閑上,大章魚一隻十錢,鮭魚一尾三十錢前後,六、七個人去吃,舉行了『大飯桶比會』(大食會),

回家時每人買二十顆柿子,花了十五錢渡過了愉快的週日一日。當時物價之低廉,實在不像話。另外記得是九月,

在大洪水後去打獵,在手取川的河畔的畝中水池,獵殺一隻四尺餘的鮭魚,並捕獲雁二隻、雉兩隻後歸來』

即使像木暮兄這麼強悍的人

只用漂浪者(Wanderer)的裝備與山行的方式

雖然是春天但會很難因應氣候狀態的急遽變壞

所以在那有名的藏王山的吹雪中

雖然結果平安無事

但應該也深刻體會到山難的氣氛吧

有關這方面

筆者們爬山時一直都膽小的要命

可能也因此失去一些克服困難的經驗

至於幾乎就要山難的記憶

大概像是在羽越邊境朝日岳前山的頭殿山與雪庇一起墜落而被雪崩掩埋時

以及在台灣的低矮岩山因為懸空的相互結繩卻因汗水的關係而讓屁股溝的繩索無法滑動而頭痛時之類的

山難經驗上可說是汗顏之至

當然

在夏冬碰到幾乎就要山難的場面或有山難者的情況

有好幾次都在筆者的帶領下化險為夷

認識筆者的人都說那是一種『山感』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很難說不是受了木暮兄性格的影響

實際上

木暮兄是日本所誕生的偉大山感的擁有者

同時對於這信函中外出到閑上浜打獵的木暮兄年輕時的身影也會會心一笑吧

『如前所述,以仙台為中心而可野宿一、二晚的地方,我大概都會前往。春假中則稍微大規模地前往山形、平泉、氣仙沼、鬼首、中村一帶,

其他像靈山束稻山,則是念頭一來就去爬立在眼前的山。暑假時,則徒步作東北旅行,兼作名山的攀登,費時三、四十天後再回家。

即使如此,費用不用二十圓。一般住宿一晚十七錢,最高級的二十五錢,記得常陸的山中斗南半島也有一泊十一錢的。

安達太郎山、磐梯、吾妻、月山(湯殿羽黑)岩手、岩木、鳥海、恐山(斗南半島)酸川駒等皆已攀登,

惟錯失早池峰、八甲田、朝日、森吉、飯豐及西吾妻等六大名山,至今仍遺憾不已。未來將再去以彌補此一缺憾。

第一次攀登泉嶽,遠望白雪皚皚的鳥海雄姿時的感覺,至今仍無法忘懷。當時深刻感覺到,鳥海實在可稱為奧羽富士』

以一位漂浪登山家進行一連串的旅行下所登山的份量之多

在登山史上無出其右的木暮兄

在東北地方的巡遊中仍然攀登如此多之山

光是這點已經令人佩服之至

這也是他被後輩仰慕為『山之人』及『山之父』的原因

深受如此的感化

筆者也在大正九年夏天

提出『從太平洋到日本海』的口號

由仙人峠、五葉山、早池峰、岩手山、羽後駒之岳、大深澤

遍歷八幡平、燒岳、掬森越嶺、Karami(カラミ)內澤國有林地越嶺、太平山、男鹿的本山

但在登山質量上實在無法與前輩相比

至於山行費用也順帶一提以作比較

筆者明治四十五年由木曾、島島、德本峠、上高地、燒岳、蒲田、平湯、高山、白川村、白水瀧往返白山

再繞行赤尾峠、城端、直江津後返回東京

這四十五天的費用約二十圓餘

比木暮兄的時代還多一點

住宿費記得最貴的是四十錢左右

『藏王之外,以前都是不僱用嚮導的情況下獨攀,所以如今有記憶的部分很少,有機會希望能再做第二次攀登。當時根本沒有像現在的縱走想法,

沒有縱橫踏破御所山、附近藏王附近,如今想來仍甚為遺憾。從那附近起到藏王一帶,是奧羽中最為有趣的山地之一,

因此深切期盼在當地的有志諸君能發表登山紀行。日本阿爾卑斯地方,除了南部的一部分外,皆已無法看到原始的狀態,

特別是白馬等地更是汙染甚深。最近進入奧上州方面的人越來越多,舞台也日益逼近東北的地方,祈禱貴部日益發展,

希望我毫無助益的往昔故事也能為席間添興,並請代問候貴會諸君,簡此。

謹致沼井山兄       木暮』

日後日本登山界在突然未消化的狀態下變得洋裡洋氣時

曾出現不僱請職業嚮導的山行與獨攀而在山界被明星化並頻頻陷在自我陶醉讚美的登山家時代

但我們的『山之父』在精神上仍確實地步步實踐

他和田部重治兄兩人進行了無嚮導的日本阿爾卑斯長程縱走

與其是技術(Sports)攀登倒不如是探索原始山岳景觀的風潮

是近代日本登山初期的最大魅力

也就是說木暮兄等日本山岳會的先知們

深知其探險滋味與醍醐味

這個信函所寫的

就是這些登山家將焦點放在日本阿爾卑斯尚未被發掘的深奧秘境並作深刻連結、另外在高度上則針對二流以下的

奧上州及奧羽地方的時代

同時日本登山家之眼

其視線也明顯開始朝向海外

我最後還是忘了問

木暮兄在就讀二高時期究竟對喜馬拉雅山脈知道多少?

但我曾聽他親口說起

他有在思考相對歐洲阿爾卑斯更少人攀登或接近的喜馬拉雅

昭和三十二年的今日

不僅是喜馬拉雅遠征登山家

連我國的登山社會階層對喜馬拉雅的知識及親暱度都已經非常深而廣

但在大正中期為止的期間中

從地圖及文獻研究並思慕喜馬拉雅的第一人

其實是木暮理太郎氏本人

一九五七年六月

木暮翁紀念碑的碑文完成

同年七月十四日

在金鋒山麓金山之地舉行了碑前祭

其碑文中有由松芳三郎氏記下木暮翁死前研究喜馬拉雅的頗得要領的好文章

這實在是有畫龍點睛之妙

筆者在二高時代

也在辻村伊助、近藤茂吉兩前輩的歐洲阿爾卑斯的正式登山以及山崎、辻村太郎、大關諸老師的冰河地形洞見

的魅力下

只要一有機會

心思就馳騁在阿爾卑斯、喜馬拉雅、安地斯等海外冰雪高峰

並相互談論這些夢想

另外

當時有一位從廣東留學二部甲(工科)的中華青年

偶然間有機會相互討論

想要一起進入雲南、貴州、西康諸省的山谷

利用夏秋四個月的時間盡可能接近喜馬拉雅大山脈的東側或崑崙山脈(後來才知道是貢嘎山群(ミニヤゴンガ))

的狂妄計畫

筆者有二位叔父都在上海

然後廣東行也很安心

那位廣東的友人是富商子弟

他說會帶足大陸國內的旅費

但是那年剛好白銀市場波動劇烈

對日本銀幣相當不利

調查計畫也獨靠自己而毫無進展

種種情況下又被家裡拒絕

最後變成空夢一場

另外在仙台的最後一年

因為堤商會關係的朋友介紹

獲得前往千島列島(カムチャッカ アライト)的絕佳機會

但最後也因隊伍僅我一人而未能實現

自年少起被父親的南半球航海經驗談所誘而成為憧憬之一的紐西蘭、阿爾卑斯

以及同樣來自父親赴俄羅斯時獲得的知識而與青年的野心相連結的阿爾泰(アルタイ)、天山等從北邊的踏查

從當時起的短暫時間

讓學生生活的筆者心靈

同樣被這海外探險登山的夢想而波濤洶湧

以上在介紹及註釋木暮前輩的信函下

順道敘述了我以前無聊的夢想計畫

這對處於日本近代登山發展期的登山家來說

無疑是誰的內心中都曾規劃過的一個小例子

當然我自知這並非可以誇耀或是有用的事

(一九五七、七、五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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