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山岳遠征紀錄-神戶商大山岳部昭和九年度山行第二部 奇萊連峰縱走

第二部 奇萊連峰縱走

1.往奇萊連峰

8月1日快晴

經過塔比多裏側的達歐拉斯(ダオラス)瀑布,通過當地人所說的昇龍之音的溪流,在荻坂的一里坂聽鶯鳥叫聲,然後再度受到西拉歐卡駐在所的照顧。擔任警護的部長已經等在這裡。

8月2日快晴

昨天在塔比多拜託雇用往奇萊主峰的洛韶社蕃人與古白楊社蕃人已經來了。和陶塞蕃不同,太魯閣蕃有剽悍般的身軀與銳利的眼神。其中有一位相當聰明、卡其色青年團服戴上加有紅色帶的軍帽、金齒、戒指,再用髮油抹頭並漂亮梳分頭髮的人,讓人感覺我們才是屬於蕃人。這是悠緩的攀登而輕鬆的路線。在單調的四周景色中,台灣特有的鐵線橋,成為一大撫慰。在畢祿駐在所,從親切的巡查獲贈很多蔬菜,分配行李後,朝關原駐在所出發。屏蔽奇萊北峰北方的屏風山是岩山,聽說很有趣,但是整面的檜林之山,隨著靠近關原,可以看見與北峰間深切的鞍部微微連結北峰之間。關原駐在所建在北合歡正下方,連接合歡道路的左方而被重重柵籬所圍繞。除了巡查的事務所外,另建造一間像宿泊所的建物。有浴室、冷水,再加上巡查親切待人,住起來實在舒服。

8月3日快晴

今天預定露營在從關原駐在所立即可見的合歡山東峰鞍部,所以時間上有相當餘裕,且因為走出色的合歡道路,所以拍攝紀念照後悠哉出門。途中在合歡駐在所休息,聽獵山羊的故事。合歡駐在所是目前開鑿作業中的第一線事務所,非常混雜。登山者一般不住關原駐在所而是住這裡,我們就因為這樣的原因避開這裡。合歡山越嶺道,是一直線走合歡山北峰山腹抵達東峰的北鞍部,再走從台中州同樣開鑿的道路抵達合歡山西鞍部即可。我們在東峰的北鞍部乾凅的水池跡地搭起帳篷。從這裡不管往主峰或東峰,只要一小時即可往返。稜線上不見任何樹木,女性般悠緩的線條無限延伸,整面綠色箭竹草原擴展開來。水在向西下這鞍部的地方滔滔流著。不管去任何一座山,水源豐富就讓人無任感激。

2.進入奇萊北峰的深谷

8月4日快晴

被合歡山越嶺道路的開鑿爆破聲驚醒,這一夜可能因為搭天幕在向風狂吹的鞍部,溫度降得很低,很冷,夜晚露珠滴落,令人頭痛,不過地面因為以前是水池,床面在厚厚的砂地上有乾枯的水草,所以睡起來舒服。

四周的群山,在蒼空中畫出綠色山嶺,擴展著悠緩的女性線條。奇萊北峰,以其富變化的山塊和合歡山並行聳立。其男性的蠻荒粗野感與西面頗為發達的深谷,與合歡山是很好的對照。另外,山塊全體的遠望,比起南湖大山、中央尖山的部分尖銳,比起次高山塊的粗大線條,更富魅力。特別是支脈交叉分離的交錯美,以及沐浴在陽光照射的光輝中投射下的斑駁陰影之美,實在是山岳美的極致。向東下往合歡山東峰的南稜,同樣的起伏接踵出現,奇萊北峰的風貌依舊不變。來到10392尺(譯註:小奇萊3152峰?)的山頭一帶時,以南的展望變好,道路感覺有點下行,也看到奇萊北峰宛如聳立於鼻尖前。其稍微北側的地方,並排著2、3個水池,現在想來,昨天如果在此露營的話就好。水源豐富,附近有3、4寸的小箭竹草地,而且是低窪的防風帶,所以是絕佳的露營場地。如此一來,登奇萊主峰就可節省一天,翌日的北峰登頂也變得有趣。經過此水池,以合歡東峰往(奇萊)北峰的鞍部為目標,直線下降箭竹草原時,在抵達原生林灌木地帶的直前方,又有一個相當大的水池。心想,昨天的露營地如果拉到這裡,那翌日的行程就更輕鬆了。但這樣一來,抵達北峰後的空閒時間會太多,反而困擾,所以如果不是要直接經過北峰的話,似乎還是在10392尺下方的水邊搭帳最適合。

銳利的午後陽光,穿越往北峰的灌木林射進來,讓鑽游丈餘高箭竹的我們感到辛苦。撥分箭竹前進30分鐘後,變成是僅有玉山圓柏樹根的瘦稜,其右擁抱濁水溪的源流,左方擁抱太魯閣溪(譯註:塔次基里溪)的源流,朝暴露於眼前的北峰西側大崩壁面前進。因為是容易崩落的土塊,所以是無法觀看景色的不愉快地方。抱著玉山圓柏的樹幹、穿越樹枝,行進短暫時間後,右方出現了白色河床。要往河床,並沒有什麼路,只能走在長滿整面刺痛的咬人貓中,如果不早點到河床,就會被這草本植物摧殘。赤腳踏進竹子切口都毫無感覺的蕃人,也對這咬人貓另眼相看,所以我們根本應付不來。河床上留有去年槇(有恒)氏一行的營地,所以就利用該處露營。這是寬闊明亮感覺良好的溪谷。這裡的左岸有2間狩獵小屋,蕃人住進該小屋。此溪是濁水溪的源流,從奇萊北峰的南鞍成扇狀而出。根據我和石田兩人偵察的結果,在從營地溯行約百米的地方,有懸掛著被左支棱與右支棱的岩溝所挟的約5米乾瀑。其上方2米左右的瀑布1個,1米左右的有4個,幾乎都是懸掛到北峰的西鞍下方。沿此溪線登爬,落石多很危險,所以我想如非冬季結冰時,就會很折騰。

從合歡山東峰看到白白削落的,就是這個溪谷,剛好其登山道路是從穿出溪流右方原生林的稜線斜斜攀登,再穿越溪流中央的玉山圓柏生長的地方後抵達鞍部。是登降都不需要任何技術的簡單之物,往返也只要一小時半即可。

有點掛意攀登時所殺的蝮蛇(マムシ),稍微靠近一看,結果看到它一副怨恨般的表情攀附在岩角,讓人感覺不舒服。在遠離人里就應該不會棲息的蛇類中,特別是有毒的蝮蛇棲息其間,讓人不免對前方的草叢感到擔心起來。因為是捷徑,所以等看到營火熊熊燃燒的日暮黃昏後,才回到天幕。從薄暮的溪流吹上來的風很冷,讓焚火的火花四濺,像白龍飛騰般捲起灰煙而去。

3.攀登奇萊北峰的西南三段稜

8月5日快晴

被前來焚火準備早餐的蕃人叫醒,爬出溫暖睡袋。外頭尚薄暗,透過遙遙溪谷,只有合歡主山出現在紫紺色天空。從營地回走十米左右地方的右邊崩壞面,可見往鞍部道路的細細踏跡。從這裡一口氣攀登到原生林的稜線,是淹腰般高的箭竹草原。這一帶有比較明顯的道路,沒有迷路之虞,不過,原生林中什麼也看不到。來到昨天探查的地點附近時,坡度變陡峭,原生林到了盡頭,走在陽光強烈返照的粘板岩崩壞面,沿著圓柏到處群生的地方攀登而上時,遇見在岩蔭含著朝露一面顫動綿毛的花瓣一面亂綻的玉山薄雪草(台灣的雪絨草)。花瓣比在南湖大山、畢祿山所見的還要厚而大,這邊的海拔比南湖大山低,但花草極為豐富。

抵達鞍部時,小箭竹整面密生,與西面完全不同的輕緩草原向東方下降,在一公里左右的地方進入原生林。往北峰也是同樣如此的延伸,只有西南三段稜的第二段形成三百米左右的斷崖。北峰東面也是整片的小箭竹綠色草原並形成圈谷狀地形,而前述的一部分斷崖橫切此處。往主山的稜線也是同樣的箭竹草原。

作為營地的龐德悠克(ボントヨック),位於鞍部東方約下百米有一個水池之處。而且是比較避風的溪底,也同樣使用槇氏露營過的跡地。我們在此北峰附近滯留二日,甚至計畫到屏風山一帶狩獵,但因為連續快晴,水池乾凅,所以無法滯留一日以上,其上方的另一個水池,也因為有蟲無法飲用,另去溪裡取水也花時間,所以不得不變更行程,決定悠哉登主山就好。由龐德悠克所做的北峰眺望,有前穗高岳北稜之感,正中午的陽光直射下,南壁閃耀銀色光芒,實在非常崇高。此外,西南的三段稜,在萬里無雲的蒼空中劃出其銳稜形狀,讓人久違地感受到像內地山岳的愉快心情。因為上午就抵達營地龐德悠克,所以讓蕃人去打獵,我們三人用悠哉的心情將繩索與麵包放入背包,下往山羊遊玩的岩角彎曲的第一段斷崖。這是一枚大滾石的岩壁,上面到第二段下方整面都被圓柏所掩蔽。只有用像要被拋出去的不安心情攀附西稜崩壞面上,所以並不需要什麼特別技術。第二段是鬆垮易碎的稜角,無法確保。腳下幾乎是垂直垂下,稍作奮鬥之後,是易滑的惡場。第三段的攀登,有極小部分是相對穩固的粘板岩,並成階梯狀而可安心攀登,但這結束後起的西南第三稜,不是垂直,就是有點垂懸般壓在頭上,到山頂上雖僅約40米,但此粘板岩易滑,而且握起來像薄板般脫落,除了很多懸浮的岩石外,連日亂走的情況下,鋲釘幾乎已經脫落,所以根本就是困難地形加上險惡條件,有幾次都是險些掉落的驚險狀況。太魯閣溪源流從胯下駭人地張著口,令人感到恐怖。山頂附近一帶岩質逐漸穩固,就拼命忘我地登上三角標。攀登完後,比起攀登時的心情,總有不滿足的遺憾感。於是心想至少來堆高積石一下,就用附近像「木端板」(コッパ板)的粘板岩堆了疊石。山頂位於北峰的西南隅,向北降為斷崖後,直接連結屏風山,然後東走接續太魯閣大山的原生林。像悠然高爾夫球場之感的擂鉢地形,讓人心情舒暢。遙遙南望,龐德悠克彷彿唾手可得,看到準備晚餐的細細炊煙冉冉上升,也可見營地旁的乳井兄揮著手帕。循著稜線的遙遙南方,可見主山、南峰、新高山等沐浴著西陽而浮出低沉的白雲之上。倘向西望,合歡山山塊也北走於腳下,也看到象徵其開拓景觀的一直線橫切稜線中腹而彩繪黃色光芒的壯觀合歡山越嶺道路。

下往龐德悠克,從三角標沿著南壁,從約下降30米的地方開始的崩壞面向右攀附一面下降後,抵達第二段西南稜左下。然後再下降一條小瀑布,之後就下往哪裡都可以一個人回到龐德悠克。往返2小時,回到營地。明天只到主山,所以心情很悠哉時,看到獵到一隻山羊而渾身是血的蕃人們回來了。然後讓我們見識料理獵物吃內臟的淒慘畫面,所以我們都食不下嚥。不過,試吃將切成小塊的肉用竹串燒烤的味道,雖有異臭,卻是難捨的美味,我們口中一直嘟囔,卻把整隻好的部位燒烤後全部吃個精光。沾蘿蔔泥吃腦漿,滋味也相當特別。蕃人甚至連糞囊都不剩地啜完,真是厲害。我們有點感到害怕的不安中,看著他們用文火磨磨蹭蹭的處理。這些太魯閣蕃的動作畢竟比陶塞蕃還要敏捷,外貌猙獰,其中還摻雜參加過討伐當時的戰役者,所以特別令人感到害怕。

遺憾的回憶

8月6日快晴

山羊的亡靈、蕃人的形貌都完全忘掉地沈沈酣眠,所以迎來非常舒服的早晨。一望無際的蒼空下,網目般覆蓋花蓮港平原的幾條河脈、太平洋的大海洋都白白清澈,非常美麗。水用到今天早上就沒了,這一帶的山容也意外的平凡,所以立刻決定急行主山。來到台灣要看到內地式的山是不可能的,這事基本上已有所了解,但不管去哪裡,盡是粘板岩的崩壞地帶、小箭竹草原的一逕寬廣稜線與憂鬱的原生林,讓人稍稍看膩了。

然而站在阿爾卑斯般的高原之上重新省視的話,實在有太多驚人的資材橫亙其間才對,但可惜沒有這方面資質的我,這座山只像是拿黃金「小判」給貓一樣對牛彈琴。即使如此,我仍以一躍而成植物學家的心情放眼四處的岩壁、斷崖並攀登而上採集了數十種花草。就這樣,在稍微有點岩場與箭竹草原綿延的鞍部附近,箭竹脫落變成禿山,走在粘板岩層的銀色土石上時,發出啾啾的聲音。這裡形成三段左右的圈谷地形,即使是外行人也會注意是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攀登主山,有從此鞍部攀附主山西側與由鞍部直接攻上山頂兩個路線,兩者在南稜50米左右下方會合為一後進入西面支脈中。我和石田兩人垂直攀爬階梯狀粘板岩層約5、6米後,玉山小檗及不知名的多刺雜草生長整面的陡峭面,像斷層崖般延伸到上方岩壁,其上方傾斜角度陡升,山頂正下方是崩壞地。登盡之處,是三角形的三個角落中擁有小丘而像台地般的地方。地形上,西面是以陡峭角度削落直到溪底,北面成三段式的階梯,只有東面形成稜線而從山頂輕緩地東走,一面形成圈谷地形一面在其正中央生成一個水池。這也是相當悠閒的風景畫之一。南面以南稜的薄刃向南峰延伸。東南面,與中央尖山的南壁相比,是不遑多讓的廣大,寬幅則從主山到南峰的北方11078尺峰為止都是崩壞面,並形成扇狀掩埋溪流。這樣的風景可說是台灣式風情吧。山頂上的三丘,其南方的角落建有三角標,大體上北方的角落看起來稍高。另外,從此處所見,中央山脈整個露出全貌,霧社、埔里方面的山間平野也是盡收眼底,連博阿倫一帶都清楚可判。

因為大家在主山的西面下方等待,所以就下到從主山算起的第一峰下方,這是相當陡峭的惡場,但相對上是輕鬆的下降。南稜中,像前穗北稜樣式的稜線,相對距離稍遠而五峰獨立,非常壯觀。因為營地的關係而僅攀登三峰,但此稜線是稍不小心就無法攀登的垂懸,與45度左右的北稜三峰是無法相比的駭人程度。岩質相對穩固,應該是砂岩。營地搭在從第二、第三峰之間稜線起下降約百米的大濁水溪源流的溪底,雖在陡斜面的途中,但太通風,令人困擾。加以,若是下雨,這是馬上會被沖走的危險地帶。大體上這個南稜的東西兩側是罕見的瘦脊,所以也找不到其他的營地。可能因為變冷,奧田說感覺不舒服,沒吃什麼飯就睡覺了。

4.下往霧社

8月7日快晴

和在畢祿山相同感覺的心情下,很早就醒來烤火取暖。這裡和龐德悠克相同高度,不過今早感覺特別冷,水冷到無法使用的狀態,所以沒洗臉就吃飯。鼓勵身體衰弱的奧田情況下出發。越過南稜西面支脈二、三次後,抵達第四峰下方(楨氏等抵達第五峰)。陷入鑽游整面一人高箭竹草原的慘狀。下降時抓著圓柏,稍微下降的陡峭岩場延伸到與第五峰之間的鞍部。第五峰是瘦稜,圓柏只生長在山頂上,必須攀附東面到處的崩壞地,不過這裡的稜線步行相當有趣。我們很遺憾只能到三峰就放棄,但如多在主山多待一天涉獵南稜的話,我想一定有相當的收穫。這部分是此連峰中的翹楚。而要如此涉獵,技術上是相當的問題,也必需做器具的準備。

往南峰的稜線,就像四峰般,是生長丈餘高箭竹令人不愉快的稜線,山姿很像合歡山。也非因為如此,不過並無前去一看的心情,所以就從北方11078尺的山頭穿越原生林走往南方崩壞地,抵達舊能高越道路,再大大繞行寬廣南峰的東面後,抵達舊能高越的水池。此附近果然有討伐當時的駐在所遺跡殘留。

也就是說,我們的第二次計劃在此告終,北部中央山脈(我想將迄至南峰為止的山脈用這樣的新稱呼)的縱走,也在巡查、蕃人的協助下,合計16日中,實在遍嚐所有體驗,完全是感慨萬千。第三次的計畫,雖已向新竹州提出,但因奧田生病,所以就放棄了。

隔著新能高越嶺道路,可見帶有大圈谷地形的能高主山與東峰。南部中央山脈也從其間可見。向西越過舊道下行的話,就是能高駐在所,霧社事件當時的巴洛克建築,如今仍被當時的鐵線

隔著新能高越嶺道路,可見帶有大圈谷地形的能高主山與東峰。南部中央山脈也從其間可見。向西越過舊道下行的話,就是能高駐在所,霧社事件當時的巴洛克建築,如今仍被當時的鐵線圈所圍而殘留著。聽到生長至一萬尺能高駐在所附近的老松因大濁水溪吹上來的冷風而發出的打葉聲,彷彿在訴說著諸多不為人知的往事。

因為變得相當冷,所以就去泡湯,然後穿上棉袍,但還是很冷,就借得火鉢,並獲得境兄親切料理的款待。每天都淨吃些難吃的食物,所以食慾大增,最後竟變成大胃王。用電話完成三名蕃人的明天行李搬運與由眉溪到埔里的台車契約後,久違地鑽入棉被內。太過開心以致很難入睡,這也是罕見的經驗。儘管如此,腦中想著從能高駐在所回到花蓮港廳的蕃人們等事情時,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8月8日快晴

這次是天氣相當配合的山旅。要起床嗎?怎麼辦呢?正當猶豫不定時,博阿倫的蕃人來了。他們也是同樣的泰雅族,但從動作、甚至語言和陶塞蕃或太魯閣蕃完全不同。能高主山看起來像雜木叢生的山。新高山也很近,因此清楚可見。沿道到處還有殘留霧社事件的燒跡,犧牲者的墓碑讓道上行人停下腳步,令人心痛之處頗多。因為是下行出色的道路,早上9點半從能高出發,中午左右就抵達博阿倫。往馬烈霸方面,從這裡分歧,因為是交通要道,是有警部駐勤的大駐在所。聽說剛好郡司來巡視,所以重重警戒中,心想是怎樣可怕的人來呢?結果是相當勞苦之人,是感覺很好的人,也和我們親切的談話。實在太過悠哉了,所以重新用電話簽訂從眉溪來的台車契約,然後急忙下行。從這裡到霧社花了2個半小時,霧社是新合歡越嶺道路的起點,也是入丹大山往丹大社的分歧點。下到這邊來後,連蕃人也飄著內地人的味道,一切變成是觀光地之感。台車由此奔馳,沿著發源於奇萊北峰西布納奎(シブナッケ)的濁水溪,一面欣賞日暮黃昏的眉溪奇岩,抵達眉溪停車場時,時間是下午6點。台車是在輕便車上放置椅子而已,因為一逕地飛奔,所以昆蟲等會飛入眼或口,令人困擾,但飛奔陡斜坡時,押手(本島人)的膽識,令人驚奇。看到泛著夕陽光線的水田、騎著水牛返家的本島人孩童時,讓人嚐到台灣才有的南國純樸風味。晚上8點,抵達埔里街,是有灰色之感的塵埃之街。

8月9日快晴

埔里位在所謂的埔里盆地中,由此到水裡坑,要先在魚池換搭巴士,共需3小時左右的時間。從水裡坑搭火車南下,往嘉義。

附記

我們此一橫亙一個月的山旅,是最愉快的行程,能夠深刻品嘗山中的生活,當然有天氣的配合,但更有很多親切人士的幫忙,在此深深感謝。總督府警務局固不待言,也受花蓮港廳、台中州、新竹州、台北州的各地官吏很多的協助。

另外,謹向台灣山岳會的幣原會長、沼井常務理事、井上理事深致謝意,有關經濟資料蒐集方面,謹對神戶商大商業政策研究指導教授瀧谷善一博士、台灣總督府原口主稅統計局長官等的懇切指導,深表感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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