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峠考」補遺

譯註:本文譯自藤田安二「南方點滴(六)「峠考」補遺,刊於台灣山岳彙報XV-8(1943年8月)。

我在台灣山岳第十二號撰寫「峠考」一文,對峠的語源進行處理,並陳述了若干的個人見解。其要旨是所謂峠的字彙,係來自我國的古語タワ、タヲ,這些字彙並非來自原本所認為的撓,而是來自通過的意思。所謂峠,可說是通處(トホゲ)之意。

此時,透過與我國古語タワ、タヲ的型態相當近似而存在於高加索的Tau,以及在提洛(チロール)殘存的Tauer,這些古語是發源於世界文明發祥地的美索不達米雅(メソボタミヤ),向西殘流在高加索變成Tau,更且在提洛變成Tauer,其向東的流動的最遠端,則在我國以Tawa、 Tao的形式殘留。波納佩島「通過」Tauli或Taulu的字彙,與我國的通過完全同一意思,可說是此事的證明。

最近在「南洋」雜誌上(昭和18年4月號第5頁)看到齋藤正雄氏「國語與印尼語的語音」一文提及,中部蘇拉威西島(セレベス)馬來語(バレー)中,亦稱峠或鞍部為Tawa。這和我國的タワ完全一致,這是タワ系列古語的邊陲殘留的又一例。

我近來對於語言學及人類學抱持一個假說。亦即地政學者小牧實繁氏所說「繁榮於底格里斯河(チグリス)、幼發拉底河(ユーフラテス)流域的世界最古老的蘇美(スメル)文化,是在對西的埃及、希臘以及對東的波斯、印度文化造成影響後滅亡,但其根幹是日本以天皇統治之國(スメラミクニ)的生成與發展」。雖不知該氏的此一說法是依據哪些科學的事實?但此一想法,確實意涵很大的啟示,對今後的大東亞帶有相當的指導性。我以前也曾引用該說法並做成結論(肉桂(カツシア)的語源與古事記的桂 小川香料時報昭和17年5月號)。依據此想法,在此亦可引出一個結論。亦即タワ、タヲ等字彙,是美索不達米雅人類最初文化的蘇美語言,這向東、向西影響所及,而在波動潮流的東邊我國及蘇拉威西島等地以タワ殘留,向西的殘留,則在高加索等變成タウ而殘存。於是,我有強烈的信念認為此一語言學的影響,也同時表示人類移動等人類學影響。

再者,高楠順次郎氏在昭和17年10月號「思想」的「蘇美族的行動」一文中,也顯示此一想法絕非空想。這值得矚目的論文中,實在帶來許多啟示。現在如從該文拾取若干的蘇美語來看,蘇美語稱山為クラ或タケ,這和我國的座、岳同音。另外西藏語稱山為ターク。又蘇美語中,稱原為バル,這又和日語的原相通,特別是沖繩、九州將原發音為バル的事一致。其他如稱海為ウム、アマ,這也是完全相同系統的。更且,天皇統治之國(スメラミクニ)的スメラ,就是蘇美(スメル)語的スメル,可說我國是這最古代文化的正宗。

齋藤正雄氏在上述的論文中指出日語與印尼語的相似性,其中,除了上述的タワ之外,也舉了以下的例子。例如,日語的羽叫Hane,琉球國頭稱為Pani。而且蘇拉威西島馬來語也是Pani。又我們的肚臍Hoso,琉球國頭變成Pusu,馬來語則成Poso。

而且不僅蘇拉威西島的馬來語而已,也歷歷在目延續到台灣來。布農族稱羽為Pano,稱肚臍為Puso。這些都是我國與南方連結的語言,也都可顯示出民族移動的方向。

最後,我想選出魚及手的兩個字彙來思考我們的語言與南方語言的關聯。我國的魚Sakana究竟以如何的形式與南方語言連結呢?首先,台灣的布農族稱魚為Isikan,和Sakana都有Kan,也有s音。サリセン族也是說Kan,阿美族則只有在顯示菜餚時才說Sikan。眾所周知,在馬來,稱魚為Ikan,斐濟,毛利(マオリ)則變成Ika。此外,越南、孟族(モン)、高棉族(クメール)、塞諾伊族(サカイ)等的Ka,是對於魚的原型,這後來很清楚地變為Ikan、Sikan,以及我國的Sakana。另外我國有一種叫玉筋魚(イカナゴ)的小魚,大言海等說,這是怎樣的孩子之意,這是完全錯誤的,是Ikanago,也就是表示魚之子、小魚之意。

又,越南稱手為Tay,高棉族稱為Tai,孟族稱為Tway,塞諾伊族稱為Ti,這也和我們的手發音一樣,並很接近孟族、高棉族。此外,愛奴也稱手為Tek而屬於相同系統。有關這些關係,請參照松本信廣氏的名著「印度支那的民族與文化」(昭和18年7月6日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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